【予邪书】红布,铜钱和此生不知

    吴邪家门口有一棵树,说不上有多少年纪,他只知从记事起,这棵树就已经在了,连他父亲也说不上这棵树是何时在的。

    就好像是某一天,这棵树突然就出现了。

    吴邪出生的那年不知道哪路神仙给父亲托梦,告诉父亲每年生日如此如此才能保吴邪平安,所以小时候每年生辰的时候,吴邪的父亲会给他在树上挂一根红布条,红布条上系一个铜钱。吴邪的父亲本是不信,但是吴邪出生之后确实生了场大病,差点没了人。

    此后父亲就没敢拉下。

    吴邪的爷爷,江湖上称吴老狗,靠倒斗出家,居然也撑下了吴家的基业,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,没有个下人什么,但还算是衣食无忧。吴邪出生的时候吴老狗就说这孩子一生不平多灾,遂才起了吴邪这个名字,望他一生平安。

    那是在吴邪总角的生辰日子,自家父亲有事出门,却是交待了一定要挂那一根红布和铜钱。吴邪再嫌麻烦,也只能到了时候,便披衣起身。刚入初春,子夜尚寒略有风起,树在院中,隐隐可见七根红布伴着铜钱在刚抽芽的树上轻晃,偶尔离得近了发出细微的碰撞声。

    午夜,有些瘆人。

    身长不够,吴邪就只能垫脚,依旧够不到最下面的那根枝丫。

    身边无人,自家爷爷早就睡下吴邪也不便打扰,吴邪手上绞着那块红布,委委屈屈的看一眼树杈,又委委屈屈的看一眼铜钱。

    忽的旁边就有呼吸的声音传来,有一只手接过吴邪手上的红布和铜钱。

    吴邪惊的回头。

    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人。

    天色漆黑,这个男人也穿着一身的黑衣,头上还带着兜帽,大半个脸都埋在阴影里。没有被阴影埋住的嘴角也是平静的像一条直线。

    妖怪!吴邪幼小的心里徘徊着两个字。

    从小爷爷就唬他,若是看见妖怪绝对不能看着对方的脸,尤其不能看着对方的眼睛。吴邪僵直在原地,连呼吸都急促起来,他哆哆嗦嗦的移开视线,看见那个男人的手里握着红色的布,那已经是这个男人身上亮的最显眼的部分了。

    男人说:“你想挂在哪。”

    连声音都是平淡没有起伏的,好像白水一样。

    吴邪颤颤巍巍的指了一个位置,男人瞥一眼吴邪指着的地方,一下子跳上了枝丫,还没等吴邪说什么,顺着那根枝丫又往上跳了一层。

    最后男人把那根红布并着铜钱,系在了树的最顶端。

    然后他一下子跳下来,气都不喘一下。

    吴邪看呆了。他僵着脖子,看到最顶上那一抹鲜艳的红色,使劲掐了一把自己。

    不是在做梦,他一下子反应过来,飞一样的跑掉了。

    还不忘弯腰道谢。

二.

    第二天子夜吴邪偷偷的溜了出来。

    一整天他都在心心念念那个神秘的人。父亲是肯定不能问的,而吴邪又恰好处在一个最能来事的年纪。

    夜晚依旧寒冷,吴邪连最外头的披衣都没有穿,就这么哈着白气跑到树下。

    晚上的光感觉都是冷的,一棵树静静的躺在黑影里张牙舞爪,昨日刚过了八岁生辰的吴邪咽了口口水,仍是直直的向树走去。

    毕竟好奇心大于一切。

    他兴冲冲的在树下等了片刻,直到一片叶子轻轻的掉在头上,吴邪揉揉鼻子,不声不响的打了个喷嚏,然后慌忙捂住嘴巴。

    不能让爹娘知道自己偷跑出来了。

    他很失落,甚至是失落到想,昨天或许就是自己做的一个梦。但是抬头,就能看到树的最顶端慢慢悠悠飘着的红布,又在提醒他昨天不是梦。

    他眉毛向下一瞥,委屈的要哭,然后打着哆嗦走回房间。

就在踏出第一步的时候,身后传来一阵声音,是鞋子踏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,吴邪暗地里偷笑,一个转身,双手举过头顶做了一个抓捕的动作:“哈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今天的月光要比昨天好,吴邪发现男人穿的并不是纯黑而是藏青的长袍,还能隐隐看见男人的脸,当然也能看见他昨天一条直线一样的嘴角,无比滑稽的抽了抽。

    吴邪瞅了瞅地上,随意捡起一根树枝,对着男人:“你是谁!”

    男人往前走一步,吴邪就往后退一步,顺便还要吸一下鼻子。那男人就蹲下来,用手指拨开指着他鼻子的木棍。

“张起灵。”他说,依旧是死水一样的声音。

   吴邪把木棍放下,“那是你的名字?”

   张起灵点头。

“你在我家干什么?”吴邪依旧抽鼻子。

   张起灵在闻不及处叹气,然后毫不客气的说:“天冷,回去睡觉。”

   吴邪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一把抓住他的袖子:“不行,我一走你又要跑了。”

   张起灵的嘴角又抽了抽。

“明日子时,我还在这里。” 

   吴邪不依不饶,“拉钩拉钩,我爹说大人说话都不算数。”

   张起灵只好再一次蹲下来,伸出他的手,手指奇长。

   拉钩。

三.

   张起灵实在是个不喜欢说话的男人。

   吴邪发现他是一个特别年轻的男人,有着棱角分明的脸庞,深黑的瞳孔望不到底。

   后来就不光是子夜,几乎无论什么时候,他都在树下等着吴邪。

   张起灵说他是这棵树的灵,除了吴邪,没人看得见。 

“那为什么我看得见。”吴邪笑的灿烂,他觉得这像是一个天大的秘密,一个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,内心的激动就像隔壁家店里卖的纸鸢直冲上天。

   张起灵看他一眼,语气依旧是淡淡的:“因为我想让你看见。”

   吴邪的父亲只当孩子无聊了,天天和树上坐着,也不知自言自语什么。他从书房远远的看见自家儿子倚靠在树干上,手里拿着不知从哪来的糖葫芦,心想着或许又是来送柴火的那夫家的小闺女送的。

   与此同时吴邪心满意足的吧唧着嘴里的山楂球,嘴角还粘着金黄色的糖渣子,张起灵就在旁边,眼角带着稍稍的笑意。

“满意了?”

   吴邪意犹未尽的舔嘴,伸出粘哒哒的手抓着张起灵的袖子:“你都不和我说说话,一直是我一个人在说。”

   他偷偷转过脸:“闷油瓶一样。”

   张起灵不说话,低头把吴邪的头掰回来,大拇指在嘴角狠劲撷了一下,“糖渣子。”

“你不是妖怪。”吴邪吃痛眨了眨眼睛,随后又很欢快地说。

   张起灵的手颤了一下,接着不动神色的帮他擦脸:“为什么。”

“我爷爷说了,妖怪只有晚上出来,你白天也出来,闷油瓶你是神仙吧!”吴邪欢快地说。

   张起灵深吸一口气:“我要走了,明天想吃什么?”

“嗯?不是神仙吗?”

四.

   吴邪才刚束发的年纪,一道征兵令铺满全国,战乱四起,青年都被强征入伍。

   吴邪当然不例外。

   出发的前一天午夜,他站在树底下等闷油瓶,他迟迟才出现,吴邪却也没发觉什么。

“我……”吴邪舔嘴,这是小时候惯下的毛病,一紧张了吴邪就开始舔嘴,“我要去参军了,可能,可能很久都不回来了。”

   闷油瓶看着他,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还是个软软糯糯的孩子,如今这个孩子已经快和他一边高了。

   他点头:“嗯。”

   吴邪又舔嘴。“你……还有什么想说的吗,比如你会想我之类……”他干笑两声,张起灵连嗯都没有了,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,看的吴邪心里发毛。

“你别这样看我,又不是不回来了。”他很勉强的又勾起一个笑。

“嗯。”张起灵转身想消失离开,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
   腰被人紧紧箍住,吴邪现在仍是比他矮了大半个头,湿热的呼吸就就喷在脊背靠上的位置,张起灵瞳孔一缩,半转过头叹气:“我等你回来。”

   吴邪整张脸埋在张起灵的衣服上摇头,鼻子蹭的生疼:“一起去!我就说你是我哥。”

“我离不开这棵树。”张起灵说。“你知道的。”

   背上兀的就有点湿意。

“不许哭。”张起灵说。

   吴邪依旧埋着脸摇头,“我不想去,你们都说等我回来,我知道的,去了就回不来了。”

   张起灵又叹气,“你先松开。”

   吴邪乖乖松开,张起灵一下反抱住吴邪,吴邪的脸本来埋在背上,现在正好埋在张起灵的鼻子以下胸膛以上,两个人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起。

   吴邪的耳朵突然有点红。

   张起灵就死死摁住他的头,在他耳边极轻声的说:“你会回来的。”

   吴邪抬头看着他自从,这个人出现在他的生活中,他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。他依旧苦笑:“你怎么知道。”他的声音很闷,“你是神仙吗,你什么都知道。”

   张起灵突然凑近了他的脸,小心翼翼的吻了一下吴邪的嘴角,嘴角还带着一点泪痕被他一并舔掉:“我知道。”

五.

   吴邪当然还是走了,当然没有带着张起灵一起走。

   临走的时候,他告别泪眼朦胧的母亲,越过庭院看见张起灵坐在树干上。

   忽的二人一对视,吴邪立刻就垂下头来,从脸颊一直红到耳尖。

   走的时候吴邪头也不回,尽管这样他还是能感到身后的视线炽热无比,一直追着他直到消失看不再见。

   树上挂着十五条红布并着铜钱,漫无目的的飘着,发出铛铛的声音。

   张起灵闭眼,脑内却是反反复复的那四个字。

   不得善终。

   不断传来的是喜报。

   吴邪被封为校尉。

   吴邪被封为中郎将。

   吴邪被封为大将军。

   张起灵就呆在树上,或者躺在树底下,反正没人看得见他,听着吴家的人不断谈论着吴邪。

   还真像他。他心想。

   春风过后清明,清明过后不知怎么就是大寒。这棵树的叶子掉了又长长了又掉,张起灵也只想,人间的树就是麻烦。

   吴邪回来了。

   二十年后吴将军回来了。

   全镇都来看传言中的将军,私底下说当年吴家那小子出息了。

   吴将军骑在马上好不威风,他一面笑着应付着一面往家中赶。爷爷早就不在了,五年前。父亲母亲也不在了。

   全镇的人都在可惜,他们没等到孩子回来的一天。

   五年前吴邪收到消息,连着打了四场败战。

   五年后他站在父母的坟前,却也只能在父亲坟前放上一罐梨花白,在母亲坟前放上一只碧水簪,退后三步硬生生扣十个响头。

   泉下有灵。

   本以为家中无人在等,远远的,却看到有人站在门口。

   张起灵。二十年过去了,他依旧是一点没变,眉眼不添一分老气。

   吴邪就站在门口和他对视着,也不说话,只是笑。

   吴邪早就变了,还未长开的脸现在有了硬朗的线条,身型也高大起来,与张起灵无异甚至胜他一筹。

   张起灵只觉得有些可惜了,吴邪的眼神已经不像孩子一般的灵气了。

   深邃而混沌。

   毕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来的人了,怎么可能再天真。

   他上上下下的打量:“胖了,老了。”

   吴邪摘下头盔一下砸在张起灵胸口。

“滚你丫的。”

   身后是比往日更佳茂盛的树,树上三十五条红布并着铜钱。

六.

   很多人都奇怪,吴将军放着京城御赐的宅子不去,却甘愿窝在这么个宅子里。

   吴将军也不是没有解释过,来劝人的言官废了两壶茶水,吴将军往窗外一指:“把那树给我搬去,我就去。”

   自然没辙。

   于是吴将军自然乐颠颠的呆在这小宅子里。

   至于回来的原因,别人不知道,吴邪装着乐颠颠的和张起灵说:“皇上逼我回来休息了。”

   意思就是,吴邪在外权力太大,皇上不放心了,要叫回来拴着。

   吴邪仍旧笑:“我他妈的就是他一条狗。”

   张起灵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吴邪纳闷,明明比他高了那么一丝,被他抱着居然有一种小鸟依人的感觉。

   “如果哪一天我死了,你去哪?”吴邪说。

   张起灵不说话。

   “哦我忘了,你是树灵,哪都不能去。”吴邪自问自答。“那你还会不会记得我。那戏本里不经常有那什么,仙人爱上了凡人然后寻了他一世一世的,你来不来找我。”

   如果真的有,会。张起灵心想

   吴邪啧一声:“说话。”

   张起灵不说。吴邪没有下一世了,他不能说。脑袋里还是那四个字:不得善终。

   吴邪就装着伤心:“闷油瓶你没良心啊。二十年你都等过来了,转世又不会有几年。”

   二十年算什么,百年对张起灵来说,也不过一瞬。

   那么多百年都过来了。

七.

   皇帝怕的当然不是吴邪本人。

   就算是再厉害的将军,一个人的力量又有多少。

   皇帝怕的是虎符,吴邪没有把虎符交出来,他仍是大将军,自然不会交虎符。

  “那么蠢的皇帝,万一他把虎符给了什么小人怎么办。”吴邪和张起灵说。张起灵不说话。人间那套尔虞我诈,他不明白,也不想明白。

   他只知肯定有人要对吴邪不利。

   皇帝一道圣旨,要吴邪入宫祝宴。

   吴邪接了旨,也只能和张起灵说:“你瞧瞧,宫里那帮人,果然把我当狗养呢,就算是一条狗,养了三十几年也该有些感情了。”

   他只叹气:“皇帝要虎符,就还给他吧,反正我厌了。”

   他转头看张起灵:“闷油瓶,你觉得我是去,还是不去。”

   张起灵说:“不去。”

   鸿门宴。

   吴邪笑的扭曲:“你又知道了?闷油瓶神仙?”

   张起灵说:“嗯。”

   吴邪说:“去了会死是吗?”

   张起灵说:“嗯。”

   吴邪说:“那不去呢?”

   张起灵不说话了,这其实并不是一道双选题,无论怎么选结果都是一样的。他只是想给吴邪留那么一点希望。

   吴邪盯了他很久,整个人都在抖,他突然猛的一推旁边的桌子,细碎的东西掉了满地。吴邪开始疯狂的撕扯自己的上衣。

   “这一道疤。”吴邪指着左臂嘶吼,“老子被追兵追了两天,身后就剩几十个人,他一道砍在我我手臂上,要不是旁边一个小兵挡了我就废了。

   “还有这个,我在城墙上被那孙子一箭射在胸口,差点一口气就没了,大夫把我放在雪地里放血泼水才救回来。

这个,我掉到悬崖下面,再晚一点被发现就要烂在那里了。”

   吴邪疯子一样的叫,身上是触目惊心的疤痕,他头上青筋暴起,粗粗的喘气,“你知道,你知道个屁。”

   “老子死了多少回了你知道吗?”

   自从十五岁分别之后,这三十年,吴邪从未哭过,连五年前父母过世的时候,他都没这么掉眼泪。

   可此刻他突然开始流眼泪,吴邪自己都不知道,直到眼泪毫无形象的流到嘴里,感到了那么一点点咸味,吴邪才意识到自己哭了。他也不去擦,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哭着:“我怕我回不来了,可是还有一个人在等我。我要死了的时候我怕的要死,可是还有人在等我,我怕他等不到我了,我他妈的要活着!”

   “我这么幸幸苦苦的卖命为了谁了?为了谁了?”

   吴邪突然就开始笑,诡异又无助:“你知道,你什么都知道,你他妈什么都不告诉我,你瞒了我多少你什么都知道,你知道什么,你说啊,你他妈的倒是说啊。”

  他开始呜咽,“我什么都是被迫的,从参军开始我的生死就不属于我了,你偏偏就还要给我留个念想,连你也在迫我。”

  张起灵把桌子扶起来,把所有的东西收好。

  把吴邪的衣服收了,去柜里又拿了一套,帮吴邪把衣服披上。

  他惯常的把吴邪搂在怀里,吴邪僵直着一动不动。

  张起灵说:“我的错,我本不该出现的。”

八.

   吴邪还是去了。

   反正去不去后果都一样,他自己知道。

   皇帝要杀鸡儆猴,杀的什么鸡,哪能有鸡自己来定夺。

   他只能对皇帝说:“善加定夺。”

   吴邪胸口正中两箭,被御林军追着厮杀一宿,能撑着逃到家中已是奇迹。

   吴邪吐掉嘴中一口血,身前是追杀至此的御林军。

   他只笑:“你们敢动我家中的树,我和你们没完,做了鬼也不放过你们。”

   自然没人理他,数十支箭一齐飞过来,铁器透过布料刺入肉体。

   吴邪立刻就倒下了。

   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,他看着树上系着的红布,心里还在想,明日似乎是我的生辰。

   生命伴着血液流出体外。他想,闷油瓶要看着我死了,真对不起他。

   我的生辰,他也等不到了。

   树上第四十一根红布并铜钱,大概也是没有了。

   他模模糊糊的看着树顶,树顶上是已经褪色的但是他仍是记得清楚的,第八根红布。

   吴邪挣扎着伸出手,像是要去够什么东西,他似乎是看见了闷油瓶,于是他用最后一分力气笑了笑。

   “是你啊。”吴邪说着奇怪的话,“原来是你啊。”

   张起灵驱散那些人是一瞬间的功夫,但是他不能。他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邪,被乱箭射中,然后倒在树下。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吴邪,睁着眼逐渐没有了气息。

   吴邪什么时候会死,怎么死,他全知道,从吴邪出生的一刹那开始他就知道了,他却不能改变,只能任由着它去发生。

   如吴老狗所言,吴邪这辈子不平多灾多难,丧亲丧友,政路坎坷生路难当。

   吴邪的命格簿子上明明白白的写着:不得善终。这是命数,没有人能改变的了。

   张起灵能做的也只有陪伴了,自身所限,有的时候,陪伴都做不到。

   他不忍再看下面的吴邪了。

   该回去了罢,他心想。

九.

   吴邪倚在上天庭最南边的那棵树下,发出一声哀嚎。

   “我不过是去历个劫,四十几年呢,你居然就这么睡过去了也没去人间看看我?”他不可思议的看张起灵。“听说还是个将军呢,你怎么就不去看看呢,多威风啊。”

   张起灵在旁边半闭着眼睛装睡。

   吴邪不满,一下一下的推着他:“不行!我越想越来气,咱们几千年的交情了你都这样对我!”

   张起灵问:“那凡间的事,你还记得多少?”

   吴邪笑:“那才几十年啊,谁记得了,再说了本来就不能记得。”

   不记得最好,张起灵心想,目睹心爱之人死亡的记忆,只让自己记得就好了。

   吴邪依旧嚷着:“不行不行,今天按着凡间算上来,三月初五是我生辰,你得请我喝酒!。”

   身后那棵树上,几千条红布并着铜钱,漫无目的的飘扬着发出叮铃的声响。

   自己已经陪了他很多很多年,将来还有无尽的岁月在等着他们。

   张起灵一点头:“嗯,生辰快乐。”

END

被拉来写文的小透明XD

整篇文章都不知道在讲什么orz

但是老吴生日,图的就是热热闹闹轰轰烈烈!

第一次是在初中,花一个五一节在书店里翻完了一整套盗墓笔记。

那时候小,到第二本才知道主人公叫吴邪。

那时候吴邪的普遍人设还是个长刘海戴眼镜穿格子衬衫的年轻人,我们都叫他小三爷或者小天真还有嫂子

后来就是高中的时候,惊觉沙海都出来几年来,于是重新又刷了一遍盗笔和杀害,吴邪已经变成了黝黑的痞帅的中年大叔(不是),没有人再叫他小天真了,我们叫他邪帝。

再后来盗笔重启,你怎么活回去了

他并不是一尘不变的人物,而是不断在成长,变化。

这也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的真实。

其实不管叫他什么,他在我心中始终是那个年轻人。

用三叔的话,他永远是那个希望所有人都好的吴邪

所以

41岁生日快乐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~

41男人一枝花!!!【不管你多大这句话我永远会说的!】

比心心!


 


05 Mar 2018
 
评论(6)
 
热度(84)
  1. 共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© 猫柳不做人了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