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荼岩】奈何奈何(十四)(完)

剧情是什么,我是来撒狗血的(´▽`)

bug超多!!ooc严重!!!预警!

好好的武侠被我写成玄幻了orz

看到开头不要怕,你们没有少看一章233333

荼岩武侠风,微瓶邪黑花

十三.

当一切归于尘埃,神荼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来,偌大的沙漠就只剩下他一个。

他一言不发,只抽出了插在一边的惊蛰,一步一深浅的往回走。眼泪早就干涸在眼角,再也流不下来。

他没有回过头,他再也不愿意驻足在此地。

他只是走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停下来,没有人知道为什么,他长久的站着,不知道想的什么。

待一只鹰长啸着飞过,他就被惊醒了一般,那双蓝眼睛里也是浑浊一片。他不喜欢说话,自然也不知道别人在对着这样的场面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反应,大声的哭一场?叫一场?

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,连身体都是半软的,站不起来。

他孤零零的站着,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个,他变得无措起来。

他孑然一身的来,又要孑然一身的走。

他便走。

江湖上最近出了两件大事。

一是九门的后代吴邪突然放榜称多年未见的奈何图在自己手里,大张旗鼓的在雨村山下比武。正儿八经比武的没来多少,倒是来了不少心怀鬼胎的邪门歪道,天下第一刀客站在雨村山脚下,那些人便连吴邪的脸都没见到就去了阴曹地府。

二是二十年前的邪教帝国余晖重现江湖,却只是昙花一现。他们灭了秦家满门,到最后却发现首领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大漠。

江湖的事情很多,说是大事,也就是这一刻的大事,人们聊完了这些事,也就是个过个的,张三欠了银子了,李四打了人了,对他们来说可能更重要些。

而这两件事传的最火热的时候,神荼正站在吴邪面前,将那两柄残破的袖剑扔在地上。

吴邪别过头去,手死死抓着椅背。

神荼却是故意要让他看到一样,心一横说:“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。”

吴邪不说话,胸膛起伏的厉害,他哆嗦着手去够桌上的茶,却一个没拿稳摔了。张起灵不声不响的出现,收拾了残碎的茶具,就站在吴邪身后,手放在他的肩膀上。

最后他像是放弃了。

“我知道的,在一开始从神医手里接过这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。”

“他知道吗。”神荼说。

吴邪把头低下去,摇的很轻,过了很久才有声音回应:“他不知道,我没让他知道过。”

安岩的身世,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,骗过了神荼,骗过了安岩。什么被灭门的孩子,什么复仇,安岩从一开始就和这些一点关系都没有。吴邪说了什么,他便信了,真当自己身上背了如此血海深仇,却仍像是在泥潭中挣扎的金丝雀,挂了一身的污泥声线依旧婉转。

安岩不过是一个无辜小童,却被神医看中了拿来养蛊。那蛊从小到大在他身体里生长着,到最后在他的心头开花结果,他不知道,他以为那是自己该受的。

“黄泉花开奈何笑。”神荼喃喃,他发出那种完全无笑意的急促的笑声:“现在我懂了。”

世上从来就没有奈何,世上有的只有黄泉。只是炼到极致的黄泉,能让人永远的停留在生死之间,做一届孤魂野鬼,这就是所谓奈何,活着却已经死了,生不如死。这极致的黄泉就种在安岩体内,从二十年前开始,到又一次中毒开花。

奈何从来就不是药,奈何是一个人。

是安岩。

九门,乃至三家都在守护一个谎言,这个谎言成功的偏离了所有人的目光,将安岩好好的保护起来。

也是可笑,那些人前赴后继的死在寻找奈何的道路上,奈何却比死还要痛苦一万倍。

神荼浑身都在发抖,一半愤怒一半悲切,“你该保护他的。”

“你也该保护他的。”吴邪却突然站起来,他嘶吼着:“你以为我怎么看他!一种药还是一种工具!他是我徒弟!我吴邪的徒弟!我怎么没有保护好他了!可他不能一辈子呆在这儿!你呢!我让你看好他!我让你看好他!”

他说到这没了力气,一下子又重重跌回椅子里,手撑在额头上抽搐。

“我本以为,没有人知道真相,他就是安全的……我本以为……”

吴邪也终究是人,城府再深,千算万算算不到安岩自己身上,算不到一个情字。

“他说,他不怪你,你还是他师傅。”神荼说。

就像是报复完的快意,说完这句他就抬脚往外走。

拦住他的是张起灵:“去哪。”

“我答应过陪他浪迹天涯,我来履行我的诺言。”神荼说。

 

 

神荼再挣扎着不让自己睡过去,视线也是模糊的可怕,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动不了手,对着他弟弟。他的手往旁边一抓,正巧抓住一双冰凉的手,安岩的手。

安岩不知何时已经醒了,唇角依旧是青紫的,但依旧挣扎着起身。

他附在神荼的耳边,气息不稳,但还是坚持着说。

“我们共赴黄泉。”

他不明白安岩的意思,但安岩突然笑了,笑的就如初见时一样,像一只狡猾的小狐狸。

“他们当我不知,其实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
安岩依旧说的还是不明不白的话,不知道在笑还是在哭,泪水在被沙子刮花的脸上洗出两条痕迹。

“他们永远找不到奈何。”

说完这话,他猛的抱住神荼,一支箭从后背穿过,他听见刺入肉体的声音,然后这支箭又刺进了他的身体。他不可思议的看安岩,但安岩还是在笑。“没事。”他说,“没事。”

风沙蔓延的场景迅速的退散,等神荼再一次睁开眼,就发现自己站在一桥之上,桥下是深不见底的水,黑色的,竟散着悠悠鬼火。

“奈何奈何,一笑奈何。”

方才并没有安岩,但现在安岩突然出现在眼前。

“这是……何处。”神荼也迷惑了。

“神荼,这里就是奈何桥啊。”安岩说。他两身上的伤都不见了,连同衣服上的血迹和脸上的风沙。“那里根本不是大漠,那里是忘川。”

他始终不可置信,忘川为何会是大漠。

“你不记得那句话了吗神荼,忘川之上三生幸。”安岩说,他甚至笑了,“忘川就是不敢让人触即之地,才会叫忘川。来到这里的所有人,都陷入这忘川之中,看见他们想看见的。”

“还好。”安岩把手放在心脏的位置,“我看见的是你。”

“你如何知道的。”神荼说,他向来是冷静的人,现在也冷静不下来了。

“看见他我就全明白了。”

安岩转头,冲着桥尾的地方点一下头,神荼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,发现本来空无一人的桥尾也站着一个人。那人身着粉衫,带着一个面具,面前一张桌子一碗茶还在冒着热气。

安岩带着他过去。

他毕恭毕敬的冲着那人喊一声:“解师叔。”

神荼的目光瞬间从安岩身上转到那人身上,那人也僵了,许久之后叹一口气,把面具揭下来。“所以小邪总说你很像他。”

说话的人有一张非常年轻的脸,眼角一颗泪痣,他的脸被定格在二十几岁被害死的那一天。神荼知道这是谁了,这是解雨臣,世人更熟悉他的另一个名字,解语花。

解雨臣一点头:“你知道了罢,你什么时候知道的。”

“还记得我胸口的花吗,其实那不是这一次中毒留下来的,是很久之前就存在的。”安岩却转向神荼:“师傅告诉我是旧时的疤痕不好看,他索性在上面添了朵花。我也是傻的,相信了这么多年。可是几天前我发现它……开花了。”

原来这句话是这个意思。

神荼脑子里闪过无数回忆。

上穷碧落下黄泉。

黄泉花已开。

那神医走的时候留下来两句话:忘川之上三生幸,黄泉花开奈何笑。

一切的一切在他脑海里成形。

卷土重来的帝国余晖,无辜受累的自家人,吴邪本该知道的解家图腾,吴邪说没了地图也无妨,秀秀的欲言又止。

还有阿塞尔。

世上又怎么可能有长生不老的灵药,哪怕是神医也不可能。黄泉无解又是哪来的解药。从头至尾,就没有奈何。

只有黄泉。

用的轻了,便是毒,用的好了,便是药。

或是说,世界上本没有神医。一切的一切,从开始到结尾都只有帝国余晖。他们炼出了黄泉,却由黄泉找到了奈何。只有中了黄泉才能找到奈何,这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。

黄泉就是奈何,奈何就是黄泉。

不,世界上还是有奈何的,唯一中了两次黄泉都没有死去的人。

“明白了吗。”安岩这一次真真切切的流泪了,但还是在笑,泪水就顺着脸颊滚下来,流进嘴里。他抓住神荼的手,神荼的手背冰凉,手心滚烫:“一切因我而起,我就是奈何。”

“那阿塞尔……那是什么。”

解雨臣笑,居然笑的有些残忍。

“其实图纸是真的,不过掩藏的不是奈何,而是最纯正的黄泉毒药。”

神荼就低下头去。

“他始终是我弟弟。”

“他不是。”解雨臣说,“你弟弟和你的其余家人一样早入了轮回,你看见的人不过是二十年前的帝国余晖首领,他试出了奈何成了野鬼一具,如今借了你弟弟的身体苟延残喘罢了。”

所以他会知道第三块图腾如何,是因为他见过,在二十年前他灭了解家满门的时候。

这个真相太过残忍。

神荼一下接受不住,往后踉跄了几步。

“我早就该知道的。”他说,“不过是想而已。”

谁不愿让自己的亲人活在这世上。

“人总是要走的。”安岩却说,“解师叔,你当年做的就是这个决定,是不是。那图腾,你给了你认为最重要的人是不是。”

“没有。”解雨臣立即说,“只是恰巧身边只他一个,就给了他保管。”

安岩了然,“我先前陷入黄泉幻境,看见一人也在其中,他告诉我黄泉花开不生叶,叶生不开花,花叶两不相见,他问我海棠花是否开了,他觉得我没注意到,但是他的剑柄上有一个坠子,是一朵海棠花。”

解雨臣没想到他会说这个,人已经呆滞了。

许久之后他才轻声说:“他可说得什么。”

“他说他等一个朋友。”

于是解雨臣苦笑,“是吗,朋友。”他的声音低下去,一点不像曾经叱咤江湖的解当家。安岩看他这样的反应,就去拿桌子上那一碗茶。

神荼手快打翻了,“你想干什么。”

那碗掉在地上,变戏法一样自己飞起来,又回到桌子上。

“你不明白吗神荼,这才是黄泉毒的毒性所在,这是奈何的诅咒,是报复,它会让你一人活在世上煎熬。”安岩抓过神荼的衣领让他的脸无限凑近自己,“我们只能活一个。”

“喝了茶的会怎么样。”

“会永远留在这,直到有下一人来。只是安岩若喝了,便不会再有下一人,他是奈何,他若是在这里了,就再不会有中了黄泉尚能苟活的人了。”解雨臣说。

神荼反应极快的夺过茶水:“我喝。”

他一手举着惊蛰对着安岩:“你若过来,我下的了手。”

说完没等任何人反应,便饮尽了茶水。

“我说过的,你救我,我欠你一命。”

安岩沉默半晌才开口。“你还真是喜欢拿剑对着我。”

“我会在此等你。”神荼说。

“告别的时候,你能做点什么吗。”安岩还是咧着嘴伸出手像是要做一个拥抱,“不多,一个吻怎么样。”

看神荼呆在原地不动,他才尴尬的收回手:“我知道的,你只是想报恩而已,我自作多情了。毕竟才多久……”

下一刻他被神荼报了个满怀。

“我以为你不愿。”神荼说,他的声音细丝样微弱,稍微掐一下就断了。“我以为你不愿。”

“多可笑。”安岩说,“到分别了才发现,我本以为是我一厢情愿,这让我情何以堪。”

解雨臣在一边看着,也不催促,不声不响。

他想起自己喝下这碗茶的时候,拿着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,对那瞎子说你若是敢动我立刻死在这,我要让你下来了也找不见我,让你一辈子带着愧疚活着。

安岩却回了头对解雨臣说:“我见到的那人,他说他在等一个人,只要他叫他的名字,他就去陪他了,可惜他倔强了一辈子,到了最后都没有说过那句话,他在等你。”

“他是傻子。”解雨臣说。

“他是傻子,我不是。”安岩笑出声,“爱上了就要说的,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,没了。”

他能感觉到神荼把自己抱的更紧了。

他凑到神荼耳边:“我知道很多事,我知道自己不是自己,我知道师傅瞒着我什么,但他还是我师傅,我不怪他。”

神荼隐隐的奇怪,他为何要这么说。

“我见到的那个人,说我心中有牵挂着的,我本不知,现在我知道了,是你。”

“你说,要是没有这些事,我们遇见了,你会带我去做什么。”安岩说。

“大概是,游遍山河。”神荼向来不是浪漫之人,他能想到的只是这样。

安岩像是满意了,他凑过来,吻住了神荼,很浅的一个吻,蜻蜓点水。

接着,没等神荼反应过来,安岩将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握住的小刀刺进了自己的心脏。

他的头垂下来,慢慢的下滑,神荼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抱着他,而安岩就枕在神荼胸口的位置,拼尽了力气笑最后一场:

“说好了。”

周围的场景烟一般一点点消散了,怀中的安岩还是最后的模样,紧紧闭住双眼,从指尖开始,化成一点点看不见的颗粒,然后是手臂,半个身体,最后整个不见了。

神荼还是跪着,手臂的姿势都未曾改变过,好像安岩还在他怀里,给他告别前最后一个吻,该走的是自己。

奈何奈何,一笑奈何。

无可奈何。

安岩早就做了决定的,无论如何要让神荼活下来,不管谁喝了茶,走的都会是他。一命换一命。

当一切归于尘埃,神荼跌跌撞撞的从地上起来,偌大的沙漠就只剩下他一个。

他一言不发,只抽出了插在一边的惊蛰,一步一深浅的往回走。眼泪早就干涸在眼角,再也流不下来。

他没有回过头,他再也不愿意驻足在此地。

他只是走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停下来,没有人知道为什么,他长久的站着,不知道想的什么。

你不认识我,我却认识你,是不是呀秦公子。

我告诉你名字,你就该当我朋友。

爱上了就要说的,不然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,没了。

说好的。

待一只鹰长啸着飞过,他就被惊醒了一般,那双蓝眼睛里也是浑浊一片。他不喜欢说话,自然也不知道别人在对着这样的场面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反应,大声的哭一场?叫一场?

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了,连身体都是半软的,站不起来。

他孤零零的站着,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个,他变得无措起来。

他孑然一身的来,又要孑然一身的走。

他便走。

END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25 May 2018
 
评论(19)
 
热度(140)
© 猫柳不做人了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