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荼岩】吉尔伯特法则 第二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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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

“你是什么。”神荼把手机撂在桌上,不大不小的一声,安岩却抖了一下。

“怪物。”安岩说,“我是个怪物。”他无法抑制的看自己的双手:“就在刚才,我差点杀了一个人,我不想杀人,我没杀过人,但是我竟然知道要怎么杀了他。”他抬眼看神荼,声音几乎哽咽:“你说,是不是很奇怪。”

神荼噎住了,包妮璐的话就在耳边:

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让他知道。

安岩自顾自的往下说:“我翻了抽屉……你先别说话,我翻了抽屉,发现了一把匕首。”他从背后取出这把匕首来,那匕首上还有没来得及擦尽的血液,“这是我的是不是,我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,我会用它,我拿着它的时候我甚至可以在脑海里看见每一个人的身体结构,我知道该刺向哪里,哪里会出血,哪里死不掉。我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知道这些。”

他努力的在笑,用他一贯的表情,不知是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,还是想做出最后的宽慰。“我就是个怪物,那人说了,我杀了很多人。”

他终于忍不住掉眼泪,但是倔强的把头别过去,于是神荼就只能看见安岩剧烈抖动的肩膀,他用胳膊在脸上胡乱一抹,“我不知道是谁说的,反正我就是记得,有一个人说,我不许哭。还有……还有一个人的声音,他说我在用枪的时候,眼睛是往下面看的,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,但是我记得。”安岩的话说得断断续续,或许他已经神志不清了。

神荼杀死的第一个安岩,那个安岩总是说自己是他好哥们,那个安岩半夜睡不着觉会在阳台上拼命灌酒,灌到自己都神智不清,那个安岩要和他看一辈子烟花,那个安岩和自己说爱。

他杀死的第二个安岩,完全不认自己只想回去,但是那个安岩下不了手杀自己,最后反过来保护自己,那个安岩和他说,这是解脱。

第三个安岩说,自己是怪物。

他本安然无恙的躲在两个他的庇护之下,因为神荼至始至终耿耿于怀的只是芯片而不是安岩。但是他依旧愧疚,因为这不是属于他的情绪,这是安岩的情绪。

神荼意识到自己爱的不是任何一个安岩,也不是任何替代品,而只是安岩。

就是这个人。

而安岩被自己的大脑锁起来了。

他只是需要钥匙。

“你不是怪物。”神荼说,尽管自己现在真的笑不出来,但他还是努力凑出一个微笑,在这两个人之外的人都能看出这个笑是多么僵硬。“你是安岩。”

他抱住他,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温柔的姿势,安岩的呼吸蹭在耳边,安岩的手死死抓着他的后背就像溺水的人一样拼命的喘息,他还在哭,哭的悄无声息,只可惜眼泪打湿了神荼肩膀衣料的一小块。

他们在废弃的客厅里久久的拥抱,久到时针看不过去的转了半格。

他从来不会安慰人,自己一个连话都不怎么说的人,只能这样告诉安岩,自己还在。

“你相信我吗。”

安岩弱弱的点头。

“我会给你解释,解释所有的一切,但不是现在。”

安岩又点了点头。

“饿吗。”

安岩不动了。

神荼说:“你去卧室坐着,我去做饭。”

他很忙,安岩和他自己的早饭,那个没有破解的资料文件,安岩的芯片和终将会到来的法庭审判,还有黑瞎子的葬礼。

 

黑瞎子的葬礼定在半个月后,下了小雨,天是阴的,泼墨一样的灰色。

神荼举着黑伞,看那块白石碑上的字,他惊觉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瞎子的全名,毕竟以前总是瞎子瞎子的叫。
旁边是THA的同僚们,默默的不说话,只是在轮到自己的时候往那堆上一束白花。自然也没有棺,瞎子只有一个衣冠冢。

解雨臣没有来,秀秀代他来的,一脸愧疚的看了看神荼:“老大有事。”

事实上自从那天以后他就没看见过解雨臣,听说他养了几天伤就回去工作了,一心想破解资料文件,但其实资料文件上覆盖两层密码,一层密码上有自毁系统,每分钟都在不断覆盖之前的密码重写。

他几天几天的不睡觉,疯子,神荼打听他的时候,那被问到的人就这么说。

一个说自己是怪物,一个被人说是疯子。

阿塞尔的确很厉害,他用这招拖垮了自己身边所有人,只剩自己一个孤军奋战。

秀秀走了之后他想了想,还是给解雨臣打了个电话,没有人接。

这是不可能的,只要不出任务全天候手机开机,这是他们约定俗成的规矩。

他发了个短信,说瞎子今天下葬。

葬礼结束了他坐车回去,那司机问他去哪,神荼说,你稍微开远一点,再等等。

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,半个小时,一个小时,直到墓园里所有人都散了,直到天色一寸一寸暗下去,最后完全变成深紫色和粉色交替的艺术品,雨下得大了,淅淅沥沥的打在车顶上和车玻璃上。那司机等的不耐烦了,不断的在用手指敲键盘,最后索性套了手机看电视剧。

神荼终于看见解雨臣,一个人,就像是不经意散步到了这里一样,一晃进了墓园。他长久的站在那块墓碑前,也不打伞,就站着。

神荼第一次看见解雨臣穿黑色西装,平常他要么套一件粉红衬衫要么穿着格斗服,比起他的武力值,解雨臣的身板看上去是在是瘦弱了些,平日在瞎子的衬托之下总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,现在黑色让他显得更瘦小了。

然后电话响了,解雨臣的。

  “帝国余晖想要搞垮我,我却偏不认,这帮东西凭什么这样对我。”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,在孤独的墓园里格外清晰,“我他妈还就让他们看看解雨臣是个怎样的人了。他们都得死,一个个都得死,死了的都要算我的。”

神荼本来想说些什么,张了嘴却说不出口。

他两隔着几百来米和雨水通话,信号不好发出次啦的声响。

过了很久他都没说话,于是神荼就只能听见雨声和布料摩擦发出的声音,最后解雨臣说:“神荼,我们两是一样的,但是你他妈还能再找回来,你他妈还能有理由。天塌下来,我却还要顶着。

“你在看着安岩人格消失的时候,是不是这种感觉。我要抓狂了,过去那么多年,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,但现在我体会到了。”

“这就是你一向嗤之以鼻的感情。”神荼说。

tbc

 

10 May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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