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在前面的话：
人鱼au
依旧短篇上瘾混更XD
给所有看文的小天使比心心(ღ˘⌣˘ღ)
然后放文：
一．
那是他毕生所见最美的场景。
他完美的蝴蝶脊背在水中宛如透明的瓷器一般的，尾巴是美学的终极体现，有力而柔软，透着荧蓝宝石的光泽，尾边的鱼鳍是透明的薄薄一层。
他的眼睛是渐黑的琥珀色，透露着恐惧。
他藏在一块巨大的珊瑚礁后面，静静的注视着所有看着他的人。
神荼隔着水箱厚厚的玻璃看他，欣喜大于震惊。
他大清早被无数个电话吵醒，包姐告诉他深海里捞出了重大发现，可能会是人类史上一次飞跃性的发现。
包姐这个人说话向来有些夸大，所以神荼本来以为他们只是捕捞出了又未见过的深海鱼。
直到他凑近水箱的那一刹那神荼呆住了，他目不转睛的盯住不断摇晃的尾尖，他想在阳光底下这一定很美。
人鱼。
包姐第一次没有夸张描绘，这确实会是人类史上一次飞跃性的发现。
“很好看是不是。”包姐端着咖啡走到他身边，“可怜的家伙还以为自己在海里呢。”她发狠似的咽下一口，“这家伙可不是吃素的，把他弄上来时他差点拧断了一个捕捞员的脖子，你看他的手指，”包姐从咖啡杯上抽空出一根手指示意神荼，“非常尖利，还有他的鳍看着柔软，其实像一把刀一样。”
神荼着迷的看着他，完全不在意包姐说的什么。
“他归我了。”
包姐笑一声，“当然是你的，surprise。”
神荼拿到的一向是最好的，毕竟他是整个研究所里最年轻却最有实力的生物学家。
包姐假意的咳嗽两声，“我先走了，你和他……”她比了个手势，“好好增进下感情。”
这个水箱以前用来装一只虎头鲨，尽量还原了海域的生存环境，上方中空配了能近距离观察的楼梯。
但是神荼站在原地并没有走近。
他看得出对方很紧张，肌肉缩起，眼神紧盯着神荼的一举一动，这是动物受惊之后的一般表现。
他意识到这样不对，他在潜意识里把他归为哺乳动物，但其实他长了一张人类里都算是无比精致的脸，上半身的身材白皙匀称，很好的衔接了鱼尾和肢体，透白色到宝石蓝的无缝融合。
神荼的呼吸急促起来。
二．
他想起很小的时候母亲给自己讲过美人鱼的故事。
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结尾，人鱼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下化为泡沫。神荼看一眼依旧躲在珊瑚礁后面暗中观察他的人鱼，心想他总不会化成泡沫吧。
他每天早晨七点来研究所，打卡然后直接走进这个地方。
温度比外界低了十几度，光线也很昏暗，他忍不住打个哆嗦。
“早上好。”他例行对人鱼说，虽然人鱼从未回应过。
食物通过吊臂直接扔进水里，人鱼被捞上来的时候明显是饿极了不管不顾，于是很快实验出人鱼是素食主义的结论。
海草。
人鱼缓缓咀嚼吞咽着，目光还时不时的瞥向神荼。
神荼很无奈，第五天了，观察记录一尘不变。人鱼在早上五点准时醒来，他开始渐渐意识到这些人不会害他，于是接受了每天的投喂。没错投喂，神荼觉得只能这么叫，接着人鱼在每天晚上十点准时睡去，睡姿是在珊瑚礁后面缩成一团。
除此之外的时间，他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在水箱里飘着，追逐着阳光的步伐。
神荼觉得他大概是喜欢阳光的。
人类实在是残忍的生物，为了一举私欲可以剥夺其与任何生物生存的权利，就像这只人鱼，他本来在海里快活的过他的日子
神荼有听见过他的叫声，有一天神荼无意跨过了他们无形中约定好的安全距离，人鱼立刻警觉起来，本来慢慢探出的脑袋迅速缩回去，扒在石头后面冲他发出叫声。
他的叫声就像一辈子没有说过话的人第一次开口说话一样暗哑，神荼只惊讶了一秒钟，职业素养让神荼迅速掏出录音笔记录下他的声音，然后退回了安全线。
事后他苦笑，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，人鱼的歌声如天神一般美妙，写这句话的安徒生一定没听过人鱼说话。
他似乎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听人鱼说话的人类了。
三
神荼每天无害的行动使一个月后安全距离开始渐渐的缩短。
神荼得以更近距离的观察他。
安岩，这是他给人鱼起的名字。至于童话中的爱丽儿和塞巴斯蒂安，抱歉，他是中国人。
数据开始渐渐繁琐，因为人鱼的活动开始变多，每天从水箱这一头游到那一头，再换一种姿势游过来。但是大部分时间，他还是静静的呆在一处，或是石头上或是石头后，看向天窗。那是房间里唯一的窗户，因为其他的科研人员想要模拟自然光的照射。
神荼不会忍心告诉他，他每天痴迷的阳光是人工制造的没有一丝暖意的。
他又往前悄悄迈了一步，这一次安岩没有退缩，他依旧静止在原地，但是看得出他的紧张。
两个月是人与动物熟悉的最长时间，所以神荼今天要做一个大胆的尝试。
神荼又往前迈了一步，这下子他离这个巨型水缸只有半臂的距离了。
安岩依旧僵直在原地不动，鱼尾不安分的晃动着，他的眼睛眯起，紧紧盯住神荼。
神荼迈出最后一步，将双手撑在玻璃上。
他静静的等待着。
他直直的对上安岩的视线，一双蓝色的瞳孔和一双琥珀色的瞳孔隔着一面玻璃互相望着。
他看得出安岩也在思考，在判断面前这个生物的危险性。
他相信安岩是有记忆的。
最终安岩一点一点向前面游动着，他接近玻璃，瞪大了眼睛打量神荼，一张嘴吐出一个泡泡。他似乎觉得这是什么好玩的事情，居然自己笑了，一笑嘴里又吐出更多的泡泡。
这是神荼两个月来第一次看见安岩笑，笑起来真好看，神荼大概理解为什么说人鱼是海里的天使了。
他等待着。
最后安岩歪了歪脑袋，看了看神荼贴在玻璃上的手，迟疑的伸出自己的手，他的手指间还连着薄薄的一层蹼，指尖是尖的无比锋利，但是手指修长透明似的亮着。
安岩慢慢的，慢慢的附上神荼的手。
安岩终于意识到他和这个生物之间隔了厚厚的一层屏障。
他不满的拍打着发出梆梆的声音。
神荼嘴角露出笑意，他张了张嘴，无声的叫他的名字。
安。岩。
嘴形很夸张，这是神荼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。
安岩愣了一下，他一下子缩回手背在自己身后。
神荼又重复了一遍，依旧是夸张的嘴形。
安。岩。
安岩张开嘴，缓缓的重复一遍，学着神荼的嘴形，他又笑了。安岩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两字发出的是如何的音，他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这是两个音节，是他在陆地上的名字。
安岩自己又重复了一遍，安岩。
嘴里又吐出一个泡泡。
他看了一眼神荼，嘴角上扬咧的更开了。
他的笑容就像是有感染力，神荼都不自觉迅速笑了一下。
神荼迅速捂住嘴假意咳嗽。
然后他又对着安岩作口型，这是他的私心。神。荼。
安岩也学着他做出那两个字的嘴形。
无声的神荼。
四．
四个月后。
他爬上楼梯，水箱的上顶是镂空的，安岩愉悦的跃出水面，鱼尾兴奋的拍打出水花。
神荼在楼梯的顶端坐下来，安岩迅速游到他的身边。
神荼摸了摸他的脑袋，头发湿漉漉的像是摸了一脑袋的海草。
安岩很是兴奋，不断发出片段式的音节：si，ti。
这是他目前能够发出的最像神荼的发音。
神荼说：“我给你带了好东西。”
安岩听不懂，他只是笑着看着神荼，眼睛里是一片深邃，叫人着迷。
神荼伸出手，是一块巧克力。
安岩一把抢过去，两只手极其不灵活的把着那块巧克力，就要往嘴里送。
神荼好笑的夺回来，剥掉糖纸再递给安岩。
于是安岩一把塞进嘴里，他几乎是立刻体会到了巧克力的美味，双眼睁大露出享受的表情，他又笑了，天使一般，神荼想。
安岩又叫神荼的名字，一个猛扎钻回水底，然后又浮上来，献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。
一颗弹珠。
静静的躺在水底的一颗弹珠。
安岩小心翼翼的捧着给神荼。
神荼早就发现安岩喜欢各种亮晶晶的东西，就像手上亮晶晶的手表，戒指，晃眼的玻璃，还有太阳。神荼在想，是安岩真的喜欢亮晶晶的东西，还是他把一切亮晶晶的东西都当成……太阳。
安岩把手里的弹珠指给他看，眼里是一片期待。
神荼很勉强的勾一勾嘴角。
或许在安岩眼里，只要是亮的都像是太阳。
他在晚上十点离开，接着就给包姐打了个电话。
“我想带安岩去海里。”
包姐笑：“安岩？哦实验品01号？”
研究所里只有神荼一个人管人鱼叫安岩，那只人鱼的名字是试验品01号，但是神荼固执的叫他安岩。
“我想带安岩去海里。”神荼重复一遍。
包姐又笑：“你在逗我吗。跑了怎么办。”
神荼说：“不会的，我担保。”
“你拿什么担保。”
“我的职位怎么样。”
包姐哼笑：“你的职位和他不成正比，要你的职位有什么用。”
五．
他们用专用车带安岩去海边。
驱散了所有的人群，只剩下安岩和神荼。
神荼抱着安岩，安岩小心翼翼的搂着神荼的脖颈，因为短暂的失水胸膛激烈的起伏。他闻到熟悉的味道，空气中有盐的酸涩和水的腥咸，他听见熟悉的风吹过沙粒的声音。
他那天也是这样，他只是想跃出水面晒个太阳，只是稍微远离了族群，以后就再也没能回去过。
神荼小心的把他放进海水里。
这是种奇妙的触感，安岩立刻感觉被温柔的包围，他宝石蓝一般的尾巴在海水的净润下发着光。神荼想的没错，安岩的尾巴在阳光下非常漂亮。
他几乎立刻就往海的中间游去，不顾一切，尾部激起巨大的浪花，神荼看着已经渐小渐远的安岩，居然有一种无奈的欣喜感。
那里才该是安岩的归宿，他的此生所归。
人类本不该打扰这种生灵的生活，如果看不见，那就等于消失。实验室目前依然处于消息封锁的阶段，一旦收集足够的数据，他们就会从安岩身上判断出人鱼的种群聚集地，到时候将会是一场灾难。
神荼无力阻止即将发生的事，但是他可以改变已知的结果。
就像让人类发现过人鱼这种事永远的消失。
安岩回头，看见站在岸边上的那个人，那个青年，他停下来。时间仿佛静止了，两个人隔着不算澎湃的海面相望着。
他想起巧克力的甜味，丝绸一样在唇齿间游走，他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。他想起那双眼睛，蓝色的，和他的鱼尾巴一样的颜色。
神荼静静的站在海边，本来还在盘算从研究所走之后他会去哪，但是却看着眼前的人鱼愈游愈近，最后安岩游到海岸一块礁石处，望着神荼。
Si，ti
他艰难的发着音，一面咧开嘴笑。
神荼看他的眼睛，视线在鱼尾上鳞片的反光处游走。“你不该回来的。”神荼说。
安岩听不懂，他听见神荼发音，就笑，邀功似的指一指自己的尾巴。
“你想让我摸？”神荼举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抚摸的动作。
他小心翼翼的伸手，好像眼前是如独角兽一般最纯净的生灵，他第一次抚上鱼尾，安岩似乎是觉得痒了，发出奇怪的咯咯的笑声。
滑腻的，柔软的触感，安岩放软了所有的鳞片和鱼鳍，神荼犹如被塞壬蛊惑，一路沿着摸到鱼尾。摸到鱼鳍的时候安岩瑟缩了一下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大概是夕阳的关系，神荼觉得安岩红了脸。
但安岩依旧是看着他，不管不顾。
“你不该回来的。”神荼还是说。他居然又有了点庆幸的感觉。
安岩笑，挣扎着发音。
Si，ti
六．
包姐说：“我们要把他放回去了。”
“然后在他的身上放定位仪。”神荼面无表情的指出。
包姐笑着喝咖啡：“这只是一种手段，只是想观察以后的行为和群体行为。”
神荼怀疑的看她。
“神荼你要知道，实验……安岩意味着什么，他不可能不被曝光，这个研究早晚会被公之于众，天下可不仅有你这样的人，还有会肆意猜测的故意引起恐慌的人。”
“我不希望安岩曝光。”神荼说，“我希望他回去。”
“得了吧。”包姐翻白眼，“他现在离不开你，你看不出来吗，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有意放他走。”
他推开门，这间房间里依旧是低温和潮湿，安岩在水箱里游动着，手上戴着一串手链。是神荼买的，安岩的手臂宛如雕塑一般的美感，他觉得不带点什么对不起细长的手腕。
看见神荼的时候安岩上浮露出水面，尾巴欢喜的拍打着。
神荼爬上楼梯坐下，安岩游到他的身边，把脑袋搁在神荼的腿上，神荼有一下没一下的揉乱安岩的头发。
“我们要把你送走了。”
安岩听不懂，他只是看着神荼有些哀伤的眼神，安抚性的叫了一声。
神荼挑着安岩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他，他看的痴迷，想要把这一双眼睛永远刻在脑海里。
“我不会来找你了，你要回归自己的生活的。”神荼说，他张开手，是一块快要融化的巧克力。安岩接过来，半透明的指尖扫过神荼的手掌，丝丝凉凉。
他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着，眼神依旧望向神荼。
si，ti
他头也不回的离开，任凭安岩在后面凄厉的叫着，尾巴扫出水花打湿地面。
神荼的手在门把手上微微颤抖着，不能回头，他想，这不过是他研究的无数试验品中的一个。
安岩叫的愈烈，他双手撑在水箱的边缘，几乎快要整个人露出水箱。
sh，tu
shen，ti
shen，tu
神荼。
这依旧不像是人类的声音，但是这确实是神荼的名字的发音。神荼僵在原地，颤抖着回头，安岩喘息着，发出这两个音耗了他过多的精力 然后他一个手滑，翻了出来。鱼尾疯狂的拍打着地面，像是绝望的喘息着的鱼，在地上留下一条湿滑的水痕。
神荼冲回去，紧紧抱起安岩。
“我会来找你的。”神荼说，“一定。”
他抱着安岩送回去水箱，他们依旧抱在一起，最后安岩一拉，把神荼拖进了水箱。人的弱点在水下暴露无遗，但是神荼却放松着，任安岩拉着他，上身抱在一起，下身鱼尾缠着小腿。
水下的安岩是如此的梦幻，让神荼更加绝望的意识到安岩属于大海，他不该属于人类。
安岩伸出一小节舌头飞速的略过下唇，神荼挑着他的下巴，凑上自己的嘴唇。
他宁愿这样 直到窒息。
第二天运送的人就来了，穿着统一的蓝色的制服带着口罩面无表情。安岩抖索的看着神荼，神荼皱眉握住了安岩的手。
有医生过来给安岩打了一针，安岩几乎是立刻，紧抓着神荼的手松开了，他无意识的昏睡过去，手还恋恋不舍的搭着神荼的衣角。
“怎么回事。”神荼说，“你打的是什么。”
“镇定剂。”那人说，“不然等一下这东西挣扎的太厉害了。”
神荼立刻回头看包姐，包姐没有看他，一副愧疚的欲言又止的表情。
他往前走了一步，“你们要把安岩带到哪里去。”
那人看着他，就像看着一个神经病。“你还给这东西起名字了？好玩。我们把它带到科研院，然后，然后它会去博物馆。”
一道电流劈入大脑，神荼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包姐，包姐依旧不看他 转过身去。“我不同意，你们走吧。”他说，“安岩是归我管的，我不同意。”
那人呵呵的笑：“有意思，我们可是花了钱买下来的。”
他说着就要把躺着安岩的推车拖走，神荼上前一只脚卡在车底一只手拽住那人的手，“你们敢动一下试试。”
那人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响指，立刻有两个人上前架起神荼。神荼的力气出奇的大，这两个人死死的夹住他，把他脱离了推车。
安岩居然就在这个时候，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他一眼看见这三人的动作，挣扎着爬起来，冲着最前面的人发出嘶嘶的叫喊。
那人笑一声，去拍他的脑袋。“嘿我们带你回家了。”
安岩冲他滋嘴，他上一秒还在笑，下一秒笑容却凝固了。安岩的手直接插进了他的胸膛，尖利的手指拽出他的心脏。安岩的半边脸都溅上那人的血，但他依旧无辜的看着神荼。
神荼。他叫。
实验室里慌乱成一团，神荼感觉到有人在自己后脑上狠狠劈了一下。他立刻就倒下了，还能听见那些人慌乱的叫喊。
安眠药，给它注射安眠药！
最后看见的是安岩的眼睛。
渐黑的琥珀色。
无助，慌乱，愤怒以及...依恋。
七.
博物馆的人都知道，这个老人每天都来，来了也什么都不干，他在人鱼馆一坐就是整整一天。
这个老人是很多科研人员的偶像，他是第一个见到人鱼并与人鱼相处的人。过去的五十年他一直致力于呼吁人类与人鱼和平相处，取得了不小的成效。
神荼呆呆的看着属于安岩的板块。
上面安岩的名字是Amber01代。
所有人认为它的名字。
墙上只有一张照片，是安岩刚被捞上来的时候拍的，躲在珊瑚礁的后面，不安的摆动尾巴。
旁边的介绍写的是，人类找到的第一条人鱼，为人类对人鱼的研究做出了伟大的贡献，从它的身上人类研究到人鱼的身体结构和骨架构成。
旁边还有配图，人鱼的骨架。
神荼的心一抽一抽的痛。
这是他们从安岩身上研究到的。这是他们从那个爱笑的爱吃巧克力的安岩的身上研究到的。
他没有保护好安岩。
他闭上眼，耳边全是那凄厉的声音。
神荼。
他抚摸墙上安岩的照片，一点一点。
头发是湿漉漉的摸上去会像海草，眼睛是渐黑的琥珀色，舌尖是小小的嫩粉的。尾巴是宝石蓝的腻滑的，连鳞片都是柔软的，在太阳底下就和蓝宝石一样。
历史厅出门，有一个小小的放映厅，放人与人鱼一起玩耍的各种视频。
放映厅里只有两个人，他和一个小女孩。
那小女孩一面看着，就一面和她身边这个老爷爷说，我认识一条人鱼，我叫她爱丽儿，她是红头发，红尾巴，可好看了。
神荼说：“我认识世界上最美的人鱼。”
小姑娘眨巴着眼睛看他：“真的吗，他在哪里。”
“他在清晨第一缕阳光下化为泡沫。”
小姑娘咯咯的笑：“这是美人鱼的故事。”
“是的。”神荼说，“他是我的人鱼。”
END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