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荼岩】君问归期(一发完)

写在前面的话

短篇上瘾orz依旧混更XDDD


给所有看文的小天使比心心(*^3^)


灵感来自于《不再见》这首歌


然后放文:

一.

      第三次鸣笛的时候我终于坑哧吭哧提着箱子上了火车。

      买票的时候已经晚了,整个火车就剩下这么一个卧铺,等我挤过窄窄的过道,才发现这个包间里其实只有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他窝在右上方的床上玩手机,听见下面的动静就趴在栏杆上,冲我笑一下。

      我回应式的点点头。

      是一个年轻人,看上去还是个大学生,带了个眼镜斯斯文文的,我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  不是我的偏见,但我真的不想和聒噪的人一起相处二十五个小时。我转头,还有四个床位,但上面丝毫看不出有人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我买的时候,明明已经没有空位了,但这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了。

  “不用看了,没有人,我把床位全部买下来了,托朋友。”

      那个年轻人说,“我就留了一个床位,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是个好旅伴。”他似乎是很调皮的冲我眨眨眼。

      我把他这种行为称作:尔等穷人不能理解的钱多的没事干。

      于是我耸肩,把自己的行李放好,也躺在床上玩手机。

      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  旁边有电话铃响,那个年轻人接电话。

  “喂,小猪?我在火车上了,明天就能到啦。”他半背对着我,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,但声音的确是无比愉悦,“行行行,就吃火锅。” 

      我猜对方是在那边的朋友。

      那个朋友的嗓门也很大,于是我听见他的朋友叫他安岩。

      名字还挺有意思的,我想。

      这班火车通向一个极其热门的旅游景点,火车上的乘客们极大部分也都是去爬雪山的,从装备到对话,我猜这个年轻人也是他们的一员。

      接着他说,“哎呀你放心,我没事。都快一年了,我很好的。”

      这话就有些奇怪了,就算我对别人的事再没有什么兴趣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,他还是背对着我的姿势:“我真的没事,我出来了,你看我不是好好的,你放心。火锅火锅,不不我不吃辣,行,好,好,一到我就给你打电话,行。我手机要没电了我先挂了。”

      最后这句果然是谎话,他挂了电话继续玩手机,一点没有要充电的意思。

      人家的事,我也不好去干涉。

      晚上在晚饭车厢里吃了饭回去,进门的时候听见他又在打电话,或者在接别人的电话。

      语气温和的不行,我偷笑,大概是在和小女朋友打,他一长串一长串的说,对方似乎很久才回一句。

      内容大概类似于,马上到了,你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嘛,我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年轻人啊。

      真是美好的青春。

      只可惜我一推门,声音就断了,他一脸戒备的抬头看了看是我,才又低下头,匆匆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再见。

      他直勾勾的盯我,眼神里好像带着怨念。

      我也知道他为什么怨念,换做我跟自家女朋友聊得好好的突然被陌生人打断了,都会怨念的。

      我抱歉的冲他笑,然后上床躺平。

      我睡眠不好,何况这还是在一辆火车上,半夜很容易惊醒。我惊醒的时候,旁边就有隐隐啜泣的声响。

      他大概是想哭的无声无息,但是哭的眼泪鼻涕一起流,鼻子一抽一抽,很像那种重感冒患者发出来的声响。他哭的很绝望,像是得知自己要死亡的病人等着最后死神的判决。

      我不知道他是本来就没有睡,还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。

      我瞬间不敢动了。

      这个人实在是太奇怪了,从刚开始到现在一举一动都很奇怪。

      直到啜泣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对面的床上传来熟睡的人才会有的呼吸声。

      我这才转了转僵硬的身体舒一口气。

 

二.

      安岩隔着满山飞雪,笑盈盈的看神荼。

  “有点冷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神荼看他一眼,他自己是不觉得冷的,何况是安岩自己要来爬山的。“那我们走吧。”他说,“冷的话。”

      安岩暗戳戳的翻了个白眼。

  “冷!”他强调了一遍,“冷!”

      于是神荼明白过来,带着一脸拿你没办法的宠溺眼神,抱住了自家很能作妖的男朋友。

      安岩瞬间换脸,笑嘻嘻的搂住神荼的腰。

  “我刚刚爬上来的时候,看见半山的那个度假村里有自助火锅,我们去吃呀。”

  “行。”神荼说出口的话都化成白气喷在安岩的眼镜上。

  “清汤,我不吃辣!”安岩被食物诱惑包围着,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眼镜的问题。

      神荼看不见安岩的眼睛了,就顺手摘了安岩的眼镜,不管不顾安岩的惊呼:“卧槽你干什么我看不见了。”

  “我能看见就行。”神荼说。

      安岩的眼睛里是朦朦胧胧的一片,折射茫茫雪发出的白光,就像浓醉的夜晚。

      不知道是谁说的,江小猪还是谁,安岩的眼镜就像个封印,不摘就是书呆子,摘了就像是美型少年,很多女孩子会看着尖叫的那种。

      现在神荼就对着这样一张脸,脸的主人还完全不自知自己的杀伤力。

      他们在雪山上拥吻,背景是缓缓下落的斜阳以及斜阳之后无穷无尽的黑夜。两人呼出的白气都交织在一起,头顶上落满了雪花,好像白了头一样。

      第二天清晨依旧在下雪,他们在山头学着电视剧里看日出。

      悲催的是雪下得太大,视野效果极其不好。

      安岩其实也无所谓,他只是想体验一把大清早和自己喜欢的人并肩看日出的快感,至于日出到底什么样,他是不在乎的。

      于是他们依旧在雪中接吻,眉毛上挂着雪花,鼻子上冻得通红,极其煞风景。

      没关系,主角都不在乎,我们在乎什么。

      但是神荼说,“我明年再带你来看一次,挑一个不下雪的日子,怎么样。”

      他以为安岩是真的极其想看日出了,但这次却没有看到。

      要不是这个地方只有这个月是对游客开放的,而且他们的旅程只到今天,神荼一定马上就带着安岩再来一趟,现在就只能等到明年了。

      他们在一棵树下扫出一片空地坐下,连树上的雪都嗖嗖的往下掉,直接砸在他们头上。

      安岩说:“你头发都白了。”他咯咯笑,“这算不算看见我们老年的样子了。”

      神荼说:“不算。”

      我们会守候到彼此的终年,到时候年老的样子,自己有的是机会看。

      安岩伸手拉钩。 

      神荼依了他伸手,安岩却顺手拉了他的手,往他的无名指上套了一个环。“可乐瓶子上的,怎么样,漂亮吗。”

      安岩的眼神看着他,就像在说你要是敢把他拿下来我就把你从这里推下去。

      神荼把自己的白眼努力抑制着收回去,说,漂亮。

      安岩笑的像是实施了诡计的小狐狸,他伸出手:“你的呢。”

      他摸了摸自己的包,把自己的包挂坠上的小圆圈拽下来,套在了安岩手上,小圆圈大了,安岩用三根手指并拢了将它夹着,举到太阳跟前去看,好像那真的是一枚钻石戒指。

      明年来这里的时候,他要给安岩买一个新的戒指,让他戴在自己手上。

      他拉了安岩下山。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夜晚安岩收拾行李的时候,却找不到神荼给自己的小圆圈了。他翻遍了背包,床底,墙角。神荼看他,说:“会有新的。”

      安岩低下头偷笑,却和神荼说:“那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  神荼就叹了口气:“你就是想让我出去找。”

      安岩走过来亲神荼的嘴角。

    “你真好。”

 

三.

      第二天上午下了雨,还有点大,打在火车的车顶上噼里啪啦的响。 

      他窝在角落里,依旧在玩手机。

      处于好奇心,我时不时的看他一眼,那个姿势他保持了一个上午。

      还有几个小时就到站了。

      我去吃午饭,回来的时候他依旧保持这个姿势不动,也没有一点要去吃东西的意思。我回到床上躺着,想看个电影打发最后煎熬的几个小时。

  “我和男朋友分手了。”他说。

      这是他在火车上对我说的第二句话,这话说的太突然了,信息量无比之大导致我的大脑缓慢转动了十几秒才恢复。

  “男朋友?”我下意识的重复。

      他毫不畏惧的看着我,事实上敢于承认这一点他就已经非常有勇气了,何况是对一个完全陌生的人。

      我本就不是固守思想的人,自然也没多在意他人的性取向,但他突然打了个直球,我只是一下子没招架住。

      我心里道歉,对我无意露出的震惊。

 “呃,你需要我安慰你吗?”我小心翼翼的说。

      他瘪着嘴看我,看得我心里发毛,最后才说:“我买了这个包间里所有的位置,本来想安安静静等度过这二十五个小时,但最后我后悔了,我留了一个位置。”

 “为什么。”

      他苦笑,“我想给他留个位置。”

  “他曾经答应我,带着我再来看一次日出。”

      我突然为我买了这个位置而产生了本不该有的愧疚感。“我,你需要我抱抱你吗?”我没有安慰失恋的人的经验,毕竟我也没谈过。

      他失笑,“不不,当然不用。”

      他长吁了一口气看远方,“说出来之后我居然感觉好些了,他今天结婚。”

 “渣男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  他又笑:“他不是渣男,是我的错。”

      我抱着满心的愧疚,不管不顾:“渣男。”

      他说:“我想去看看他,毕竟我以前一直觉得他会和我相伴到彼此的终点呢。”

      这种自虐行为,我不予以评价。

      火车到站的时候我看见了安岩电话中的朋友,看见安岩,满脸的忧心仲仲。

      安岩却是笑着跑向他,尽管我知道他在火车上对着手机屏幕扯了半天的脸部肌肉。

      我远远的听见那个朋友对安岩说:“火锅店找好了,清汤的,真是的一个大男人吃什么清汤。”

      就算被抛弃了,但这个年轻人有一个非常值得交好的朋友。

      我放心了。

      走的时候我还以长辈的身份提醒她,爬山的时候小心些,听说去年摔死个人……

      他都没等我说完就走了。

四.

      安岩坐在一块大石头上,看着迎面缓缓升起的太阳。

      今天倒是没有下雪,安岩嗤笑:“你去年怎么就不给力一点呢雪。”

      日出真的没什么好看的,比去年更无聊了,尤其是身边没有人陪着一起看的时候,简直不知道为什么要早起爬大半个山头过来看。

      他往后面一倒,嘴角哈着白气。

  “骗子。”他喃喃,像是向着男朋友撒娇的小女生,“说好的带我来看的,怎么就我一个人了呢。”

      他想起风刮过脸颊的触感,刀割一般疼,然后神荼把自己的手捂在安岩的脸上,硬生生捂出两块红晕。

      他咯咯的笑,神荼嘴角也有笑意。

      他想起神荼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,不合手指大小。神荼那么冷静的人,突然问他要戒指他居然表现出一点点慌乱,安岩就觉得这趟值了。

      神荼这个人,太冷淡了,要是等神荼主动,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。

      他那时候还在笑,因为自己偷偷买了戒指,本来打算给神荼一个惊喜的。

      他说自己的戒指不见了,让神荼去找。神荼肯定找不到,等到神荼回来了,自己就拿着准备好的戒指冲着他笑:“这位男朋友,你掉的是这个金戒指,还是这个银戒指?”

      他计划的好好的。

      谁知道神荼就再也没有回来。

      搜救的人说,天太黑了,本就不该出去。

      搜救的人说,他一脚踏空掉下去了,手电筒还在。

      搜救的人说,找到他的时候,血都在一边凝固了,整个人冻到发黑。

      搜救的人说:你要去辨认尸体的。

      搜救的人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见,满脑子全是嗡嗡的声音,就好像一千只蜜蜂在耳边飞着。

      神荼身体很好的。

      他学搏击术,格斗,他身手那么矫捷,安岩有的时候都怀疑他是不是武警退役。

      他整个人都是蒙的,别人叫他去干什么,他就做的恍恍惚惚的。他们叫他去辨认,他就恍恍惚惚的跟着他们到了临时的停尸房。

      安岩都没有去掀开蒙在神荼脸上的布。

      有一只手垂下来,指尖都是黑的,青紫色的血管爆着,无名指上有一个指环,可乐的指环。

      安岩用那种最无知的眼神扫了一眼周围的群众。

      他开始掉眼泪,盯着那只手,那只手上的指环。

      他从小到大没在众人面前哭得这么没有形象,嘴巴大张着,连唾液和鼻涕都一并都流了出来。他哭的如此专注,整个人都一点一点塌下去。

      渐渐就没有了声音,到最后连眼泪都没有了,只趴在地上干呕,连黄绿色的胆汁都流出来了。

      呜呜的声音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。

      安岩皱了皱眉,好像又听见了那时候自己的哭声。

  “你放心啦。”他说,“我再也不会哭了,我大概已经把一辈子哭的次数全用掉了。”

      他想了一想,突然又笑,“不不不,刚刚说的不算数,我昨天哭了,昨天晚上。我梦见你了,我梦见你掉下去了,我就在旁边,差一点就抓住你了。”

  “真的,差一点,差一点就一辈子抓住你了。”

      等到太阳完全从地平线上升起来,安岩举着一年前早已买好的戒指,对着太阳无比庄重:“你愿意嫁给我吗。”

  “就是嫁!我都屈尊让你这样那样了,这个你不许让步。”

  “愿意吗,我就知道你愿意。”

      安岩把那枚戒指戴在自己手上。

  “那我们今天结婚吧。”

      风吹雪满头,我们都看见过对方白头的样子了,也算是陪着对方白首了吧。

END

 灵感来源:

以后遇见风雪 有新的雨伞
为我留的灯盏 能不能别关
不要为我伤感 别被绝望打断
不能一起的白头 也别让风雪染 
再一个明天 下一世人间 
等我再为你戴上指环
原谅捧花的我盛装出席却只为献礼
目送洁白纱裙路过我对他说我愿意
但我继续清扫门前的路和那段阶梯
如果你疲惫时别忘记那里还能停留 休息

歌唱得怎样不给评价,但词戳到我了orz



13 Mar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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